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限制能成為開啟無限可能性的鑰匙,只要…? 

莊淑婷 諮商心理師
新光醫療財團法人新光吳火獅紀念醫院自殺防治中心/新寧病房


相信不會有任何一個專業人員會完全百分百自信地說:「我可以完全好好面對每天職場所有的挑戰」,無論資歷深淺、無論工作內容和學校所學的相關性高低、無論是否曾換過工作單位,大家都心知肚明「工作現場沒有一天是一樣,即使面對同一個病人,但是只要看地久,總是會有機會面對到不想面對的那天」。
 
不想面對…什麼?也許是不想面對病人拋來「我很配合治療,怎麼會這樣?」的眼神,也許是不想面對生命末期終將來臨的複雜感受、也許是不想面對超出自己能力以外的失落與挫折。可是如果把「不想面對」換成「我有想過」,是否感受到原本低頭看似逃避些什麼的姿勢,以悄然變成挺起腰或抬起頭的姿勢呢?
 
神奇吧,這就是語言的影響力,但是如何把語言的好的影響力發揮出來呢?給病人成功經驗當作信心來源就不是嗎?這時後不免讓意義治療的Frankl出場一下,首先,他認為尼采的名言:「當人知道為何而活,就幾乎能忍受現在的種種處境(He who has a why to live for can bear with almost any how.)」,可以是心理工作者的座右銘,他說明這個「為何」可以是一份要完成的任務、一個想要達成的希望,但是不是無中生有、也不是被製造出來,而是在生活中自然地形成,是原本就存在,只是一直被生活的其他面向所遮住,但因為困境的出現,讓這原本就存在只是沒被看見的「為何」被人們隱隱約約又合併著複雜心情感受著。
 
然而,這個「為何」並不會透過問病人「為什麼」或「是什麼」就可以取得,因為當局者迷,問了,只常得到「不知道」。話說,我們都有過找東西但卻總是找不到的經驗,但是如果靜下心來回想一下反而就找到了。這份「為何」就是人們在找的那個東西,或者換句話說,這就是「意義」,所以意義不是先被人訂出來再去達成,而是原本就在生活之中,透過投入生活感受到「啊!原來是這個意義啊!」。所以讓現況的限制成為開啟未來無限可能性的鑰匙的方式出現了,就是和病人一起回到他的生活故事裡。
 
前面提到了「即使面對同一個病人,但是只要看地久,總是會有機會面對到不想面對的那天」,這樣限制感透過改變幾個字一下,成為「即使面對同一個病人,但是只要看地久,總是會有機會面對到他有想過的那天」,而這個「想過」,就藏在病人每次就醫時說的話裡,例如「我不想要讓誰知道我的病況」,也許潛在的意思是「某人對我很重要」,例如「我不想要讓誰被現在的我有不好的影響」,或許換句話說也許就是「我只想要他記得我好好的樣子」,這時候再問「怎麼說他對你很重要」或者「怎麼說你想要是他記得你好好的樣子」,我們就會聽到曾發生過、只是我們沒有想到去談、病人也沒想到要說的過去迄今的生活中種種與對未來的想望。
 
也許在聽取的過程,我們還是沒能意會這些生活故事如何有開啟無限可能性的鑰匙,但是當病人感受到有人一起回顧著很久沒想起的自己,有人見證著自己一路以來的生活,會因為聽著自己的事情而有各種情緒反應,病人也會體會到過去雖過去,但是現在說起來還是生動活潑,原來生活始終並沒有因為疾病而離自己而去,只是好長一段時間浸泡在治療環境裡。此時,已不是我們要提供病人那把鑰匙,而是鑰匙已經在病人手上,我們只是見證了這一切,即使我們還是懵懵懂懂。但,這就是人生,人生不是都清清楚楚,但卻也風光十足。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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